蘇珊的好友說過:「蘇珊是個很有情趣的人,她是一臺彩色電視機,和她比起來,大多數人都是黑白電視機。」不幸的是,巴菲特就是黑白電視機中色彩最黯淡的一個。
巴菲特的事業越做越大,人也越來越忙,他整天奔波在奧馬哈、紐約、華盛頓和水牛城等城市之間,這使得他很少有時間和妻子蘇珊待在一起。
沒時間陪伴妻子還只是巴菲特婚姻危機的外因,事實上,巴菲特與蘇珊的婚姻危機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兩人在生活中有隔閡和巴菲特在情感上的「出軌」。
婚姻生活遭遇危機
認識蘇珊的人,都認為她是一個個性隨和且很具有韌性的女人。在和巴菲特結婚後不久,蘇珊就已經明白,巴菲特對待工作的態度就像是在完成某種神聖的任務,極為痴迷。但她還是想讓巴菲特盡量抽點時間和精力在家庭生活上,例如定時去度假、到餐廳用餐。
她經常對巴菲特說一句話:「任何人都可以做父親(生父),但你應該做一個(關心子女的)Daddy。」但巴菲特卻偏偏不是這樣的一種Daddy,更令人遺憾的是,對蘇珊的勸誡,他並沒有太過重視。
在和家人吃飯時,巴菲特偶爾也會因為一些趣事笑起來,但他很少說話,常令人覺得他心不在焉,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面對兒女們的嬉鬧,他也顯得有些不耐煩,總是交由妻子去「處理」他們,臉上似乎總寫著五個字:「家事別煩我」。
有一次,蘇珊正忙於為舉家喬遷新居做準備。作為女人和妻子,想把新屋裝修得漂亮一點,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想法。蘇珊粗略估算,裝脩大約要花1.5萬美元(約合台幣48萬),可當時的巴菲特,遠沒有現在豪爽,是一個非常有錢卻也非常「吝嗇」的人,他寧願多留點錢去錢生錢。得知妻子的想法後,巴菲特覺得如此多的裝修金額「幾乎是在要他的命」。
妻子想花錢,老公想省錢,但兩人又都怕對方不高興,表面上沒出現大問題,可實質上對兩人關係已經產生了破壞。
在個人習慣方面,巴菲特是一個很不注重自己著裝的人,他的衣服總是穿到破得不能再破的時候才換新的。當然,《華爾街時報》也拍到過巴菲特身穿價值1,500美元名貴西裝的照片,但這種情況太罕見了。蘇珊為他買的衣服他經常不穿,或者乾脆退掉,這讓蘇珊心裡很不舒服。
記者經常問巴菲特,為什麼一直不肯穿貴重一點的衣服,巴菲特用他特有的幽默回答:「我並不是不穿,只是名貴的服裝穿到我身上也就顯得便宜了。」
相比較而言,蘇珊更喜歡豐富多彩的生活。她曾慫恿巴菲特參加了一個「美食俱樂部」。一群夫婦集合在一起,這個月吃瑞典牛丸,下個月吃法國油煎薄餅。但巴菲特每次來到俱樂部,總是樂呵呵地要一份漢堡,這是他百吃不厭的食物。
蘇珊善解人意,愈是有困難的人,她就愈肯幫忙。就算是對認識不深的人,她都會很用心聆聽。她在家中也扮演著這種「告解天使」的角色。隨著巴菲特事業的發展,子女們也漸漸長大,開始準備上中學,有朋友形容當時的蘇珊,就像一個沒有老公的單親媽媽。
巴菲特偶爾也會在家人要求下,出席子女的學校活動,又或在子女打球耍樂時玩一兩下,但他從沒主動去處理跟子女的關係。蘇珊會教導孩子們,指父親有「特殊使命」,必須尊重。她告訴子女:「他只能是這麼多了。所有不要期望太多。」這句話,其實也適用於蘇珊與巴菲特的關係上。
蘇珊曾向一名好友形容丈夫是「一座冰山」。她很積極參與社區事務,設法令自己很忙、總是被很多人包圍,這樣就可避免孤獨。
逐漸地,蘇珊對婚姻生活失去了耐心,她不想繼續做一個委曲求全的太太,每天都配合著丈夫的個性生活,整天為家務所操勞,她也想有屬於自己的事業。她想到了年輕時就喜歡做的事—唱歌。
蘇珊認識巴菲特的時候,就經常在餐廳裡唱歌,現在,她想重新找回自己當初的夢想。西元1975年左右,蘇珊始嘗試在私人聚會的時候演唱。她很快就在正式的夜總會登臺亮相,穿著亮閃閃的衣服,看上去曲線玲瓏、性感迷人,大獲成功。隨後,蘇珊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一家法式咖啡館的歌舞表演中擔任獨唱,這是奧馬哈市中心的一家高檔飯店。
巴菲特在蘇珊開始想唱歌時疏忽大意,沒有意識到潛在的危險,反而熱心地鼓勵:「親愛的,盡量去做讓你高興的事情吧。」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是他婚姻危機的開端。
1970年代中期,巴菲特在投資《華盛頓郵報》時結識了一生的「紅顏知己」凱瑟琳.葛蘭姆,這更使得原本就已經風雨飄搖的婚姻直接走向了分裂。
巴菲特與凱瑟琳之間建立了一種非比尋常的深厚感情和相互依賴的關係。巴菲特啟發她的財務觸覺,她幫助巴菲特提升時尚感覺。兩人不是「為公事」飛來飛去,就是躲在凱瑟琳的別墅裡傾心相談。凱瑟琳甚至試過在派對上將家門鑰匙擲給巴菲特,而巴菲特也在她的華盛頓寓所長期放置衣物,兩人關係很難不讓人產生疑問。
對此,蘇珊曾向閨中密友直言感到「憤怒和羞辱」,但她最後還是寫了一封信給凱瑟琳,「準許」她與巴菲特來往。
心灰意冷的蘇珊徹底對與巴菲特的婚姻失去了信心。與此同時,她的演唱事業發展得越來越好,終於,西元1977年,在結束了奧菲厄姆的一場演出後,蘇珊決定離開丈夫,她搬出了曾經用心經營的在奧馬哈的家,並且在「藝術氛圍濃厚」的舊金山租了一套公寓,開始與巴菲特的分居生活。
雖然如此,蘇珊與巴菲特卻從沒有離婚。蘇珊告訴自己的孩子,不論是從法律意義上還是在別的方面,自己並沒有也不會和巴菲特離婚,自己只是想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而已。
對於蘇珊的舉動,毫無心理準備的巴菲特感覺極為驚愕、失落、絕望與無助。他不明白蘇珊為何要離開家,離開自己和孩子,他打電話給蘇珊,電話裡,他哭成了淚人,他乞求蘇珊回來,說他不能沒有她。可蘇珊決心已定,她安慰巴菲特,自己是想對兩人關係做一個新的調整,並不是從此就形同陌路,兩人還會是夫妻,還可以像往常一樣聚會、度假、旅行。
事實真的是這樣,雖然兩人開始了分居生活,但他們幾乎天天都會通電話。一到聖誕節,他們就和孩子們在海邊別墅團聚,他們還和往常一樣去紐約度假半個月。
蘇珊越來越發現獨居的好處,她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與巴菲特再回到以前了,但她一直都在關注著巴菲特,她不能讓自己法律上的丈夫每天以花生和爆米花為生,於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了—為巴菲特找一位全職主婦。
有了這想法後,蘇珊介紹了奧馬哈的幾個女人去接近巴菲特,蒙克斯(Astrid Menks)就是這些女人之一。
當時,蒙克斯只是咖啡館的女招待,相貌平平、樸實無華,已經30歲。這位來自立陶宛的移民和億萬富豪巴菲特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和這個富豪扯上關係,但蒙克斯以一手出色的煲湯手藝贏得了巴菲特的心。
最後,在蘇珊搬出去一年後,蒙克斯走進了巴菲特的老房子,兩人開始過起了同居生活。
蒙克斯和蘇珊一直保持著良好的朋友關係。每逢節日,她們會聯名為朋友們贈送禮物,落款依次是「巴菲特、蘇珊和蒙克斯」。
蒙克斯和巴菲特性情相投,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在一起也能融洽相處。巴菲特不停地搜尋廉價股票,蒙克斯則去舊貨店或超市為這位億萬富翁買回打折的可樂。蒙克斯找到了一個夥伴和一種安全感,巴菲特則多了一個家人和一起吃牛排的人。蒙克斯給了巴菲特一個溫暖舒適的家,還把他的襯衫熨得筆挺,好讓他穿著體面地去見蘇珊。
就這樣,巴菲特與蘇珊和蒙克斯之間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聯繫。蒙克斯照顧巴菲特的衣食起居,巴菲特離開奧馬哈後則由蘇珊負責照顧他。他們三人會一起去紐約和加州看望老朋友。漸漸地,巴菲特和朋友慢慢習慣了這樣的情景:巴菲特在晚會的主席臺上發表講話,臺下並肩坐著他的妻子和他的同居女友。
儘管分居多年,巴菲特一直對妻子懷有深沉的感情。 2004年7月29日,蘇珊因病去世,享年72歲。巴菲特望著死去的妻子只是不住飲泣。之後幾天,子女們都留在巴菲特家中,設法確保他不會單獨一人。每晚九時半,巴菲特都會服安眠藥入睡。
巴菲特也試過致電給朋友,以便傾訴自己的心聲,但當對方拿起聽筒,巴菲特的喉嚨卻像被封起來,說不出任何話,只是不停的哭泣。孩子們發現,只要一提起蘇珊的名字,巴菲特就會止不住地哭泣。
隨著葬禮臨近,最後他的女兒只好向父親說:「你還是不要來(葬禮)了。」巴菲特也只能說句:「我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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