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8日 星期三

中國富豪的那些事:高學歷丫鬟住4000平米別墅,學開飛機和遊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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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富豪管家

蘇米的經歷

蘇米來自一個南方小城,本科在220公里外的省會城市就讀,專業與影視有關。畢業後,她一直沒找到對口工作,最後意外做起了高端家政。到2022年,她已在這個行業深耕12年了,先後服務過好幾位富豪,月工資最少時也沒低於2.5萬元人民幣。她的上一個雇主是科創公司老闆。本來做得好好的,老闆的孩子卻嫌她年紀太大。失業後,蘇米本想換個行業,可她發現自己除了“伺候”人,似乎什麼也不會做了。

去前,蘇米知道新雇主有司機和保鏢,可到了以後,她只看到老闆本人。在一樓大廳,坐在沙發上的老闆肚子圓滾滾的,他梳著花白色大背頭,紅色T卹,白色背帶褲和白色皮鞋。一塊兒沉甸甸的金表戴在左手腕,右手拿著一把紫砂,正用裡面的隔夜普洱茶往一個臟兮兮的蟾蜍“茶寵”頭上澆啊澆。

“別說那麼多了,我一個月給你幾萬塊,你就陪我吃吃喝喝怎麼樣?”蘇米一聽:這老頭兒不是找高端家政,是想找包養對象呀。

胃裡的東西有往上湧的衝動,蘇米馬上藉故離開。 “我是做家政,不是做丫鬟和小妾。”每次想到那個場景,她就滿心委屈和憤怒。

“這是我家丫鬟,上過大學的”

從豪宅衝出來後,蘇米感覺受到了冒犯,她再猶豫一點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回到出租屋,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芳姐。芳姐聽完後,冷冷地說:“你先平復下心情,這種事又不多見,何況,那位先生也沒怎麼著你啊。”沒等蘇米辯解,芳姐又勸她:“你給那個老先生做助理多好,他能改變你的圈層和認知。”

“圈層”一詞,讓蘇米覺得屈辱之極——她的父母都在體制內,自己也是大學畢業,怎麼在一個有錢老頭兒面前,就低人一等了。 “我在這行12年了,之前服務的人,也不這樣呀!”蘇米掛斷電話後,窩在小屋的床上痛哭起來。她不理解自己這些年的堅持,到底對不對。

2008年9月大學畢業後,蘇米本來想去電視台工作。由於電視台給出的工資不高,就應聘到杭州一家大型企業,給董事長做秘書。 “(他)在浙江也不算特別有錢,就幾百億吧。”蘇米說。她的日常工作是幫老闆安排行程、做來訪接待,再處理些其他事務,日子平淡又穩定。做了一年多,老闆覺得蘇米很勤快,問她要不要去家里當管家。

那時的蘇米,對“管家”這個詞的理解還停留在歷史劇中——雖然沒有特別不好的印象,但總覺得像個“丫鬟”或“狗腿子”。可既然老闆提出來了,她也就應允了,每月工資2.5萬,待遇比之前翻了一倍。

她名片上的職務,由“董事長秘書”變成“私人生活助理”。居住的地方,從租來的40平米小屋,搬到了帶院子的三層半獨棟別墅。

彼時是2010年。蘇米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行業一直幹下去。

去之前,蘇米從沒看到過富人怎么生活。到了以後才知道,竟有15人在伺候老闆一家,其中包括保安、保鏢、廚師、保洁、保姆、司機、園藝師等。其中除保安和保鏢外,其餘全是女性。部分人員需要住家裡,其餘人在不遠處的宿舍住著。

蘇米成了這個團隊的第16人,並管理著除保鏢外的所有人。在家裡,她管老闆叫先生,稱老闆娘為太太,見就到他們的兩個女兒就喊大公主、小公主。剛開始的時候,蘇米不習慣這麼喊。每次這樣喊,她總覺得自己是丫鬟。時間久了,也就沒那麼不自在了。





管家(左)與雇主的日常聊天。

“很緊張!我沒有任何家政經驗,自己的房間都不想收拾。”蘇米說,但住進老闆家後,她發現基本不用做具體事情,更多是拿對講機分配工作。剩下的時間,就是思考諸如怎麼與老闆娘搞好關係之類的事情。

蘇米剛去的時候,老闆娘總擔心眼前這個年輕女孩會和丈夫不清不楚。但她的男人總出差,兩人似乎也沒什麼機會。可老闆娘仍不放心,經常安排保姆私下套話,問蘇米和老闆什麼關係,老闆有沒有送過禮物之類的。嘗試多次無果後,這種試探逐漸沒有了。

自從太太表面相信她後,態度也好了很多,有一次還表揚說,“上過大學就是不一樣,其他人都是農村來的,學歷最高才是個大專,都是一幫土包子。”太太也沒上過大學,可她享受支配蘇米。一邊誇讚蘇米學歷高,一邊又說,“上大學有什麼用,還不是伺候我們家”。

蘇米清楚,太太從內心是看不起自己的。

但每月2.5萬元的工資總能給她帶來些慰藉。況且,本科管家貌似確實不多見。反复給自己洗腦後,她開始想著如何做得更好,也會買些書籍進行學習。

老闆經常約些富商來家裡,蘇米站在離他們兩三米的位置,緊盯著大家的需求——倒茶、點煙、賠笑,一個不落。聊到興頭上時,總有富商感嘆,“你們這個管家真好”。老闆覺得有面子,“那是,人家是正規大學生”。 “真好,真好,回頭我也得找高學歷。”富商附和。

煙霧繚繞中,他們抽著2008年奧運會特別版的“玻利瓦爾”雪茄煙。這款雪茄當時在中國是限量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買到。

接觸時間長了,先生、太太愈加信任蘇米——太太經常買珠寶,卻討厭去開保險櫃,於是,她把密碼告訴了蘇米。其他人得知此事後,見到蘇米總會微微鞠躬或點頭微笑。老闆的兩個女兒還在讀高中,每次回家也喜歡和蘇米聊天,並發展成閨蜜,有時還會送她些奢侈品。

看著蘇米和孩子處得很好,太太對她更好了——帶她外出購物,偶爾會送幾千元的衣服、上萬元的包,過年過節再給個大紅包。她有時還會帶蘇米參加富豪夫人們的聚會。 “這是我家的丫鬟,哦,不對,是管家,上過大學的哦。”她總會這樣介紹蘇米。

“如果無視這種歧視,我真是過上了住別墅、對著星空喝紅酒、坐豪車出入各種高檔場所的生活。”蘇米在這個家裡服務了4年,2014年底離開。

離開原因也很滑稽——太太突然認識個風水大師。大師說,“你家里女人太多,陰陽不平衡,不利於老闆事業發展,應該換個男管家。”後來多年工作中,蘇米意識到,很多雇主更喜歡男管家,是因為“保姆上位”的戲碼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大家對女性家政的偏見。

臨走前,蘇米替老闆招聘了一名男管家。 1988年出生,身高1米81,短髮,黑龍江人,學曆本科,看起來很精幹。

太太很滿意,先生只說了句:“那就這樣吧!”

高端家政鄙視鏈

離開別墅後,蘇米想回公司上班,但老闆早就有工作助理了,公司沒有適合她的崗位。她本想“厚著臉皮”等老闆給個機會,但得知有老員工私下說她“是被老闆娘趕出家門”,蘇米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辭職後,她去了上海,從別墅住回了出租屋,並開始到處求職。由於沒什麼特殊技能,她在簡歷中應聘的崗位仍是“董事長助理”。在簡歷上,她寫上了那4年的“高級管家”經歷。她原以為自己會因此搶手,但連一個大公司的面試電話都沒接到。

終於,一家小公司的人力打電話給她,“你這個高級管家是不是保姆?你學歷這麼好為什麼做保姆?保姆做得好好的為什麼離開了?你之前在誰家做保姆?很有錢嗎?”

蘇米沒有正面回答這些問題,她說自己肯定知道很多富豪的秘密,但忠誠與保護隱私,是他們的基本素養,無論如何都不能過多透露。

眼看著找不到別的工作,蘇米決定繼續干家政,並重新修改了求職崗位,由董事長助理變成管家、家庭指導師、生活助理。簡歷發出去,她的電話被打爆。蘇米知道又是學歷幫了忙。家政公司讓她細化簡歷,把資料入庫,等待雇主挑選。但同時,總有家政公司問她“有沒有管家證,或者家政相關的證書”。蘇米這才意識到,要想做高端家政,只有一個畢業證是遠遠不夠的。於是,她暫時放棄找工作,報了個管家培訓班。

這個培訓班只有一個月課程,學費13800元。結業後,能領到一個證書。

那一個月裡,蘇米學了插花、茶道、烘焙、雪茄、衣物洗滌、色彩搭配、整理收納、禮儀、紅酒洋酒、下午茶和咖啡、公共營養、奢侈品、家具品牌,還有簡單的心理學、家庭急救等,每項技能都為富豪量身打造。很多年之後,蘇米仍保留著那張2015年的培訓班廣告,上面的就業年薪參考赫然寫著:“高級管家:30 萬-120 萬;中級管家:20 萬-30 萬;初級管家:15 萬-20 萬”。就業方向:“1.上市公司 500 強高管家庭;2.明星家庭;3.高淨值人群家庭。”

她的同學也大多是本科畢業,其中不乏名校學生。參加培訓前,有人是公司員工,有人是銀行職員,有人是從事業單位辭職。





很多人和蘇米一樣,拿到了類似的證書。

一個月後,蘇米畢業了,她拿到了由某協會自己頒發的《專業人才職業能力證書》,雖然她沒有初級、中級資格,但還是直接成了“高級管家”,慢慢進入了高端家政圈子。蘇米發現,這個圈子很早就捲起來了,大家不僅會攀比雇主身價,還會攀比所在小區的房價——“在獨棟別墅做保姆的阿姨,看不起雙拼別墅,雙拼看不起聯排,聯排看不起多層,多層看不起高層。”蘇米說,除了房子,他們還卷區位,“閔行區的家政看不上嘉定區,黃浦區看不起閔行區,浦東新區看不上黃浦區。”

“要是誰在上海華洲君庭別墅區做家政,可以誰都看不起。”蘇米說,這個地方的別墅平均每套佔地5畝,單棟面積在1400平方米左右,裡面一共也就21棟別墅,目前均價14.5萬一平米。

她的夢想就是到華洲君庭做管家,或者東郊壹號、湯臣一品 ,也可以。她有個同行就在湯臣一品,日常是陪著雇主女兒去東南亞、歐洲、北美、南美等地旅行,“因為人家要寫一本有關旅行的書”。

學完“高級管家”後,蘇米又趁勢考了幾本證書,涉及寵物、園藝和手工。

2016年初,擁有一身技能的蘇米開始找工作了。面試了幾個雇主後,她被一家知名地產公司總裁選中,得去北京的別墅做管家。蘇米不想離開南方,可這個彼時身家200多億的老闆,答應每月給她3萬元薪水。蘇米最終選擇了北上。

“北漂”

新老闆的別墅讓“見過世面”的蘇米極為震撼——室內、室外面積加起來有4000平米,整個家政團隊有40人,“另外他還有個小點兒的別墅和一座能居住的農莊。”

北京的這份工作非常辛苦。日常除了負責管理整個家政團隊外,她還要對接服務商、籌備家宴、策劃出行、財務預算支出管理、建立家庭檔案、室內美居美化、日常採買,並且得管著農莊維護、對外聯繫家禽牲畜的飼養檢疫、泳池養護以及汽車檢修保養。

同時,蘇米得協調律師,處理老闆在海外的房產事宜。

自從到了北京,她基本上每天只能睡五六個小時,“老闆年紀大了總難入睡不說,每週都要搞宴請,一來就是十幾人。”每次宴請,蘇米都得確保廚師、司機、隨從人員全部就位:“誰該在哪裡就位、該出現在什麼區域、達到什麼標準,時間是精確到分鐘的,前後誤差不能超過 5 分鐘。”

儘管蘇米為老闆安排了無數場宴請,可她和所有工作人員都不能與老闆及其家人共同就餐,一次也不可以。





在富豪家裡的一頓普通餐食。

為了統籌好老闆的日常事務,蘇米每日都要提前規劃當天行程,並將列表打印出來。同時,安排服裝的熨燙、搭配,以及飲食搭配和香水的選擇。如果老闆出門,蘇米大多得跟著,她不僅要將老闆每日需要補充的維生素及營養品準備好,還得在適當時間遞食,並負責下車時緩慢開關車門,以及提醒司機小心駕駛。

蘇米沒有具體透露老闆有多少豪車。她只說,老闆非常迷信,每次出門都要問問大師,今天開什麼顏色車,或者開什麼車牌的車。 “跟著他的感覺就是,凡事以老闆的需求為中心。”蘇米還總結了經驗——識禮數、戒多言、持敬畏之心,“簡言之,他有需求,我立刻實現。 ”

老闆一些匪夷所思的癖好讓蘇米難以接受,但出於隱私保護,她沒有過多透露,“反正挺毀三觀的,我經常得PUA自己,讓自己與自己和解。”

蘇米說,工資雖比在上海時高了不少,但她不快樂,生活質量也遠不如從前——她再也沒有對著星空喝紅酒的機會了,甚至連坐下來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戀愛就更是奢望。看過太多富豪的秘密後,她總暗示自己“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倒是也有人給她介紹過男孩,對方一聽蘇米做私人助理,立刻嚇跑了。

別說陌生男孩會有誤解,蘇米和大學舍友說起自己的工作後沒多久,大家就開始傳言:“蘇米讓北京的大老闆包養了。”這讓她百口莫辯。

在北京的蘇米越來越封閉,並逐漸失去自我。

“我不是富豪,但希望成為富豪”

2019年是蘇米在北京的第4年,她覺得快堅持不下去了。

“那幾年,我一次春節都沒回去陪父母,平時每週只能休息一天。”蘇米說,這幾乎是每個家政人員的日常狀態。說起父母,蘇米是有虧欠的。她是家裡的獨生女,爸媽一直希望她畢業後能回老家小城,找個穩定工作,和一個本地男人結婚,再生下一個孩子。

蘇米不想這樣。她覺得,如果想過那樣的生活,根本不用出去讀書。可讀了書又怎樣呢?她有時候又會想,不還是在給那些沒上過大學的富豪當保姆?她從未跟父母說過這些,只說是給老闆做助理。

隨著年齡增長,父母還是希望她能回老家,或者至少回南方,離家近一些。

她提出辭職。老闆批准後,蘇米返回了上海。起初,因為有教師資格證,她就先在一個教育培訓公司做老師。沒幹幾個月公司倒閉了。失業後,她又選擇了家政。

有了在北京的經歷,蘇米自信多了。這次她選擇了一個外籍家庭,男雇主是歐洲某公司的上海首席代表,他除了給蘇米開出2.8萬元月薪外,還多給她幾千塊讓自己解決社保。





一位高端家政的工資記錄。

在這個外籍家庭,除了老闆外,還有3個孩子、2名墨西哥保鏢、2位菲律賓阿姨,以及一隻英文名字的羅威納犬:“他太太平時在國外,只有兩人的結婚紀念日、三個孩子和太太的生日時才過來。”

而這套約450平米的房子,就在蘇米很早就想來工作的“湯臣一品”。但她不住在這裡,通常是晚上10點多,步行到雇主為她租住的房子。

蘇米非常滿意這個家庭。除了做好家裡的事外,她還是三個孩子的家庭教育管家。

三個孩子都在上海一家國際學校讀書。該校只招收外籍人員子女,涵蓋托兒所到13年級,招收對象為3-18歲,每年學費沒有低於20萬元人民幣的。三個孩子放長假時,蘇米還和他們去過墨西哥城、坎昆、馬德里、薩拉曼卡等地度假。

做了近2年後,雇主帶著孩子回到自己國家了。臨行前,他曾邀請蘇米一同前往,蘇米考慮到父母的因素,放棄了這個機會。後來,她又應聘到上海一名富豪的家中,主要負責一處450平米的別墅和3000平米會所的家政管理。該老闆身家一般,只有不到百億。在這個家裡,蘇米只需要統籌兩個孩子的學業規劃並管理生活團隊。當兩個孩子分別申請到歐洲的學校後,蘇米離開了這個家庭。

2021年初,蘇米再次失業。 35歲的她再去找高端家政時,發現變得有些難了:“很多老闆沒錢了。”

這個時候她又想換行業。偶有HR打來電話,但又嫌她年齡偏大,也擔心長期在富豪家中的蘇米,會有什麼不好的過往。

去年一整年,蘇米幾乎在考證和學習中度過——她決定繼續在家政行業深造。除了最早的證書外,她又考了英式管家證、中式管家證、榮譽管家證、日式花道、金鑰匙服務認證等。甚至為了以後能給超級富豪服務,蘇米還去學了飛行駕駛執照,以及A2F遊艇帆船駕駛證(能在海上駕駛20米以下的機帆一體遊艇)。





一位高端家政考飛機駕駛的記錄。

這一身技能讓蘇米很滿意:“我不入豪門,誰入豪門呢?”

今年早些時間,她滿是自信地又開始找工作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發現高端家政今年特別卷。”蘇米發現,業內的高學歷人士越來越多。

那段時間,家政公司通知她線上接受一個雇主面試。雇主說:“你這也一般嘛,我剛面試了三個名牌大學生,一個西南石油大學、一個東北財經大學,還有個華北電力大學。雖然也面了個大專學歷,但人家有加拿大綠卡,有涉外經驗。”

這時,蘇米才意識到,她擁有的一堆證件,還是無法贏過“涉外”二字。

這次面試失敗後,她繼續投簡歷,並很快有了新雇主——新雇主身家更低,只有幾十億。這個家裡除了老闆的太太外,還有一個孩子,四個保姆、兩個廚師以及兩位保安兼司機。

這裡的工作很輕鬆。但因雇主孩子的一句“我不喜歡這個老阿姨管”,蘇米失去工作。

“在很多富豪眼裡,我們可能永遠就是個下人,是丫鬟。”她變得越來越不自信,充滿著職場和年齡焦慮。

10月中旬和母親視頻時,媽媽看她狀態不佳,勸她趕緊回老家結婚、生孩子。可蘇米仍舊倔強,她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那幾天,她有過猶豫——走還是留?最後,她想要再試試。可一試,就遇到了文章開頭那長著老年斑的喪偶富豪。眼看芳姐根本不想護著自己,她感受了這個行業的悲涼。

思考了幾天,蘇米決定回家。她說自己手裡有些積蓄,想回去做個家政公司,她看上了助浴師這行,打算專門做這個。最主要的是,蘇米覺得創業後,就不用向父母和同學遮遮掩掩做家政了,“我不是富豪,但希望通過努力成為富豪。”

(為保護當事人隱私,文中蘇米和芳姐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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